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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克家帝赞真儒良臣的状元宰相泉州网

来源:开元寺 时间:2023/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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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三十年(年)殿试夺魁,成为文状元;为官风度峻整,曾两度封相,最终进封郑国公;其编修的《三山志》具有较高史料价值;身后留下梅镜奇缘传说,留芳于世

《宋丞相梁克家史料选辑》一书中的梁克家画像

人物简介

梁克家:字叔子,宋代(泉州)晋江人。南宋绍兴三十年(年)状元。初任平江佥判,后官至端明殿学士、佥书枢密院事、参知政事。乾道八年(年),拜右丞相兼枢密使。淳熙十三年(年),晋封郑国公。卒赠少师,谥文靖。《八闽通志》称其“风度峻整,谋国尽忠,为文浑厚明白,辞命尤温雅”。

核心提示

在闽南梁氏家族的大门口,经常可以看见“梅镜传芳”的横匾堂号。据说,此堂号缘于梁氏祖先、宋代状元宰相梁克家与其夫人陈氏在九月梅开时的一段“梅镜缘”佳话,泉州高甲戏亦曾以此为题材上演《梅镜记》剧目。梁克家,这位历史、传说、戏剧共同偏好的人物,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今天就让我们一道步入历史,去这位状元宰相的人生大舞台前欣赏一番。

□记者吴拏云文/图(除署名外)

现今泉州中心市区东街状元街的状元坊为现代建筑,古代为梁克家所立的状元坊早已湮没无踪。

梁克家曾与知柔烹茶于九日山廓然亭

殿试拔魁全民偶像

据清道光《晋江县志·卷12·古迹志·城中坊》载,在泉州东街县学口(医院附近),原有两座宋坊。其一曰“状元坊”,另一曰“衮绣坊”。状元坊是南宋绍兴三十年(年)“为梁克家立”,未言明主持修建的是谁,但当时泉州知州是邓柞,按照惯例极有可能是邓柞为褒赞克家科举夺魁而立;衮绣坊则是“守姚宪为梁克家立”,具体时间不详。但姚宪是淳熙三年(年)出知泉州的,淳熙四年(年)就改知江宁府了。所以这个牌坊只能是在淳熙三年至淳熙四年间立的。这两座牌坊其实对应了梁克家的两个身份:一是泉州文状元;二是朝廷重臣、宰相。后来在泉州城内还有“衮绣铺”的铺境名,东街有“金池巷”“相公巷”巷名,都与梁克家有关,都来源于泉州人对梁克家的一种真诚怀念。

梁克家,字叔子,谥文靖,出生于宋钦宗靖康二年(年)。关于他是如何成长为状元的,现存文献史料上的记载很少。《宋史·梁克家传》载:“梁克家,字叔子,泉州晋江人。幼聪敏绝人,书过目成诵。绍兴三十年,廷试第一。”不难看出克家从小就记忆超群,聪慧过人。《泉州府志》《晋江县志》的记述也差不多。《闽书·卷7·方域志》载:“金钗山,地名石湖,又名日湖,日所出处也。旧浯屿水寨,今移于此。东西两山,延袤若两钗股。其凹处有石塔,号六胜。宋政和初,僧祖慧、宗什等,以其地类明州育王山,募缘为石塔,其壮丽不减城中开元寺塔也。宋梁文靖(即梁克家)尝读书塔下,有堂名魁星,久废。”透过这段描述,我们知道梁克家小时候曾在石湖金钗山六胜塔(今位于石狮蚶江镇)下的魁星堂内读书。但魁星堂早已无存,其遗址亦无考。

青年时代,梁克家为诸生,曾就读于泉州学宫。《晋江县志》倒是颇为“隆重”地介绍了他在学宫读书的那间学堂(后称瑞莲堂)。清道光《晋江县志·卷12·古迹志坊宅附·城中古迹·瑞莲堂》:“瑞莲堂,在州学讲堂之右,为梁克家肄业所。绍兴二十九年(年)秋,堂下池产双莲,守辛次膺以诗纪瑞。是年,公(即克家)首选。明年,廷策第一。不十年,至宰相。乾道七年(年),林教授岊建斯堂,额曰‘瑞莲’。嘉定十六年(年),立文靖公祠其中,教授张叔椿为记。淳祐九年(年),陈教授伯圭重饰。今废。”

绍兴二十九年,泉州知州是宋史上颇有名气的辛次膺,他在任内治理州事井井有条,正所谓“政清静务”,一片祥和。辛次膺不仅是名臣,也是一位诗人,平日里没事都要吟上几首诗的。恰遇那年泉州学宫里的池塘开出并蒂莲花来,这在古代可是“吉瑞之兆”,兴高采烈的辛知州焉能放过这个大好题材,立即赋诗一首以纪之。不愧是诗家,辛知州所作之诗迅速流传开来,搞得泉州人心痒无比,铆足了劲想看会发生啥“好事”。结果,当年梁克家参加乡试获首魁(即解元),应了“一莲”;绍兴三十年,克家上京城临安(今杭州)参加会试,位列一甲之选,不久殿试时更由宋高宗钦点状元及第,应了“另一莲”。这下泉州城可沸腾了!百姓奔走相告,“学宫瑞莲”的传说也由此成型。更欢乐的是,乾道四年(年)并蒂莲又生于贡院,是年郡人石起宗以一甲第二名获亚魁(榜眼),更增添了“学宫瑞莲”的神奇色彩。乾道七年,泉州州学教授林岊将梁克家读书时的学堂重修为瑞莲堂,之后人们还为梁克家立“文靖公祠”于该堂内,足见当时梁克家已成“全民偶像”。不止于此,庆元四年(年)并蒂莲再生于学宫之槐亭,次年曾从龙殿试第一名(状元),邑人因建魁瑞堂“以识之”。

应该说,梁克家被钦点状元一事,对于泉州文教事业的推动作用还是较明显的。

梁克家曾就学于泉州学宫内,即今泉州府文庙。

石狮石湖六胜塔下原有梁克家读书处魁星堂,今已无觅。

梅镜奇缘千古流芳

写一首诗就能搞定终身大事的,让你想到了谁。徐志摩?非也非也。还得是咱泉州人梁克家才有这魅力。

绍兴二十一年(年),梁克家还只是个24岁小伙子的时候,曾游学至潮州府揭阳县京岗。揭阳县原县令孙乙之子孙白,见梁克家谈吐风雅,才学渊深,便重金聘请他至家中担任塾师,为孙家子侄教授经史诗文。梁克家与孙白,宾主互敬,历时七年之久。

绍兴二十八年(年),说来也巧,时任揭阳县令的陈彦光(同安县人),是梁克家的远房亲戚。梁克家依礼到揭阳县衙去拜见他时,两人谈笑甚欢。陈彦光见这位亲戚后生气度非凡,对政事也颇有见地,便留他在县署馆舍中住。时逢九月,揭阳县署东斋梅花一夜盛开,满园芬艳。陈县令的女儿陈氏早起对镜晨妆时,蓦见玉镜中露出一枝白梅。回首一看,原来是东斋梅花盛开了,她便高兴地去向父亲报喜。陈县令看到梅花九月开,认为是祥瑞之兆,便于后花园设宴,邀请亲朋好友、社会名流一起饮酒赏花。梁克家亦在受邀之列。邑人见东斋梅花比往年早开放,甚感奇异,一些擅长投机取巧的士子们便争相以此赋诗谄谀于陈县令。

梁克家初见梅开,也觉心欢,但他没有随众人起哄逢迎县令,而是冷静地写下了《东斋九月梅花盛开》诗一首。其诗云:“老菊残梧九月霜,谁将先暖入东堂?不因造物于人厚,肯放梅枝特地香?九鼎燮调端有待,百花羞涩敢言芳。看来冰玉浑相映,好取龙吟播乐章。”梁克家这首诗,寓情于景,意境非凡,很自然地抒发了他想要为国为民施展自己才能的抱负之心。县令陈彦光见了此诗后,同样被梁克家的远大志向所震撼,深感此人他日必成大器,遂将女儿许配给梁克家为妻,并全力支持女婿刻苦攻读、参加科考。

南宋名人洪迈在其所撰《夷坚志》里记载了梁克家“九月梅诗”的故事,文载:“……(克家之诗)语意不凡,殊类王沂公‘虽然未得和羹用,且向百花头上开’之句。明年还泉州,解试第一。又明年,遂魁天下。致位上宰。”认为梁克家的“梅诗”与北宋状元郎王曾(别名王沂公)的《早梅》诗句,都是以物托志的佳作,两者颇有异曲同工之妙。结果,绍兴二十九年,梁克家从揭阳返回泉州,参加乡试夺得解元,后状元及第,还真是步了王曾的“后尘”。

在揭阳京岗如今犹存与梁克家有关的“隐相祠”和“梦龙涤爪处”碑。“隐相祠”即孙氏家庙,是孙氏先祖为祭祀有恩于京冈孙家的宰相梁克家而建。据说,孙白后来任隆兴军(今江西南昌)司理参军,因负责向朝廷进贡牛皮一事误期,眼看便要遭致重罪。孙白北上临安疏辩,审理此案的恰好是丞相梁克家。梁克家经过细致调查,确认孙白经办的上贡牛皮,是因受天气久雨影响无法晒干,故而误期。这在当时属人力所不能克服的情况,情有可原,于是不予治罪,使孙白全家免受牢狱之灾。孙氏感恩戴德,故将家庙取名“隐相祠”,内祀梁克家。“梦龙涤爪处”碑则更加传奇,说是孙白梦见一条黄龙降于宅前小溪,龙爪在水中屈伸翻腾。第二天,适逢身穿黄麻布衫的梁克家蹲于小溪前洗手,孙白便将这位梁先生认定为“应梦的黄龙”。孙家后来为此立下这块“梦龙涤爪处”碑。传说中有故事,故事中有传说,“梦龙涤爪”足以让后人津津乐道。

泉州梁氏族人梁甘霖向记者介绍称,洪迈《夷坚志》的记载,令梁克家在揭阳“赋诗得娇妻”的故事得以载入书册,传于后世。这段美满、奇幻的姻缘,迄今仍是闽粤两地的民间美谈。自南宋以来,梁克家一族的后裔更是直接把“梅镜堂”或“梅镜传芳”,当作梁氏族群的堂号、灯号,梁克家也由此成为“梅镜梁氏”的始祖。上世纪80年代,泉州剧作家杨波也以梁克家夫妇梅镜奇缘为题材,创作了闽南地区高甲戏《梅镜记》,并在闽南地区不少戏院上演,博得了广大戏迷的赞赏。时至今日,“梅镜梁氏”早已衍播海内外。金门山后梁氏亦是泉州“梅镜梁氏”派衍之族裔。在当地建有梁氏大宗祠,始建于清嘉庆年间,距今有多年历史。祠内楹联写着:“梅镜芳规,奕代光昌忠与孝;鲤城阀阅,绵延继述读和耕。”泉州文保专家黄真真表示,“梅镜传芳”既是梁氏一族的堂号,同时还与泉州状元宰相梁克家的事迹有关,其来历十分值得发掘、宣传,好让更多人了解这四个字背后的传奇故事。

书法家梁披云早年为纪念梁克家而题写的“梅镜传芳”四字

揭阳京岗的“梦龙涤爪处”碑(梁氏族裔供图)

做事坦荡执奏无隐

“廓然亭上少迟留,万壑风烟眼底收。饮罢征车已催发,都人待看上瀛洲。”这是隆兴元年(年),南宋理学家陈知柔在南安九日山廓然亭内烹茶为好友梁克家饯行时所赋的《廓然亭送梁状元叔子》一诗。当时,梁克家已被朝廷召为秘书省正字,即将走马上任。梁克家端起茶杯,想到宋孝宗意图收复失地,终于要派军北伐(史称“隆兴北伐”),心头感慨万千,亦作《次陈休斋烹茗廓然亭见送韵》一诗回报知柔:“已行更为玉泉留,好景烦公杰句收。紫帽峰前双鹭下,几多清兴满沧洲。”诗的最后一句也展露了他想帮朝廷完成复北大业的雄心。

早在两年前,也就是绍兴三十一年(年),金主完颜亮率兵南侵,在采石(今安徽当涂县西北)为宋军所败,完颜亮在败途中为部下所杀。金都督府派人到镇江与南宋朝廷议和,淮南金兵北撤。南宋满朝文武皆议要乘机进取,唯独平江签判梁克家致书兵部侍郎陈俊卿试图阻止贸然进兵。据《宋史》载,克家在书信中写道:“敌虽退,吾兵力未振,不量力而动,将有后悔。”陈俊卿将此话转告给丞相陈康伯。出于慎重考虑,康伯、俊卿遂派人至前线侦察,果然发现金军表面上是在撤退,其实已悄悄遣兵囤粮于前线,布置好战术“口袋”专等宋军往里钻。两人惊出一身冷汗,同时深感克家有见识,“叹其远虑”。隆兴元年,孝宗即位,陈俊卿马上廷荐梁克家。后克家被召为秘书省正字,迁著作佐郎。

克家在临安任职时,朝廷举行郊祀却逢雷震之变,“灾异数见”。克家于是上疏请求“下诏求言”,让侍从、台谏、卿监、郎官、馆职等各部门“自查自纠”。克家自己也条陈“六事”:一正心术、二立纪纲、三救风俗、四谨威柄、五定庙算、六结人心。内容覆盖极广,力求祛弊革新,意义非凡。特别是在“庙算”(即军事决策)上,他把与北方金国的边界关系总结为“将、兵、财”三说,语甚切直,孝宗见了赞赏不已。不久,克家累迁中书舍人,出使金国。金人在得知梁克家是状元出身时,对他十分尊敬,在宾馆中设宴招待他。席间宴射为乐,梁克家接连数十发中的,更令金人刮目相看。克家返朝不久,金廷派人前来临安祝贺会庆节(即皇帝生日)。为严肃朝仪,克家请旨让金使由南门入朝,南宋百官则由北门进,其余侍从统统只能在殿门外守候。后来,此举成为南宋法定礼仪。

乾道三年(年),克家迁任给事中,史载其“多执奏无隐”,也就是说他做事坦荡,从不藏着掖着。宋孝宗曾命克家分析当时存在的风气弊病,梁克家直言不讳地列四条曰:“欺罔、苟且、循默、奔竞。”详细说就是:一、瞒上欺下说假话;二、苟且偷安无进取心;三、唯唯诺诺无主见;四、争权夺利趋炎附势。克家认为这些腐败风气导致政纲不举、国力不振。孝宗听了颇觉一针见血,对梁克家更是信赖了。《八闽通志》载:“孝宗尝命条具风俗之弊,克家列四条,曰欺罔,曰苟且,曰循默,曰奔竞,遂由枢筦参大政。”乾道五年(年)二月,梁克家官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明年,晋参知政事。又明年,兼知院事,真正地进入了南宋顶级权力中枢。

宰相府中原有金池,故其侧之巷取名“金池巷”,至今巷名犹存。

相公巷之所以得名便是源于此地原有宰相梁克家的府第

编修史志功不可没

北宋灭亡、南宋建立之前,宋金在淮东曾有一场惨烈战役,那就是“楚州保卫战”。当时,涟水军镇抚使赵立仅率数千军勇,驻守楚州城对抗完颜昌等率领的3万金兵。尽管势孤力穷,但赵立没有丝毫退缩,坚守城池抗战近6个月,彻底打乱了金兵南下的计划。虽然最终赵立被巨石砸中身亡,楚州城亦被金兵攻破,但这场悲壮守卫战展现出的浩然正气,却千古长存。梁克家刚刚签书枢密院事时,即上疏请求重筑楚州城,并且“环舟师于外”,稳定了淮安一带边界的局面。楚州城的重新屹立,对于南宋军、民来说,都是一件很提振士气的事。重建楚州城一事也引得爱国诗人陆游投诗给梁克家,诗名即为《投梁参政》。陆游在诗中表达了自己愿意效力军营、为国雪耻的决心。

乾道八年(年),朝廷封虞允文为左丞相,梁克家则为右丞相(后兼任枢密使)。这时的梁克家年仅45岁,能够在这个年纪当上宰相,殊实不易。梁克家一贯秉公执法,那些亲近外戚的皇室权贵在他面前都不免要敛形藏迹。但宠臣张说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和谐”。

张说因为娶了寿圣皇后(即赵构皇后吴氏)的妹妹,所以可算是皇室外戚。这个人擅长溜须拍马,深得孝宗的宠爱。乾道七年(年),孝宗想让张说签书枢密院事,同时起用刘珙同知枢密院。结果忠厚耿直的刘珙耻与张说共事,力辞不拜,致使朝论哗然。事情拖到第二年,孝宗又要授令张说签书枢密院事,右正言王希吕与御史台官员交相弹劾张说。孝宗大为恼火,就要将王希吕等言官贬至偏远险恶的地方。左丞相虞允文予以驳回。孝宗更加火大,推案而起,眼看一群忠良就要遭殃了,这时梁克家站了出来,他说:“王希吕弹劾张说,是维护朝廷纲纪;左相(指虞允文)援救王希吕,是为了维护国体。”孝宗怒意才算稍解,最后只是轻罚了王希吕。之后,张说恼怒士大夫不附和自己,阴谋诬陷他们,也赖梁克家全力调解才保护住这批忠良。不过,从张说身上,梁克家也看出孝宗个性上的弱点。这使他开始萌生退意。乾道九年(年),在商议金国使者朝见时授受国书的礼仪时,梁克家因与众人意见不合,遂请求离京。获准后,以观文殿大学士身份出知建宁。

淳熙六年(年),梁克家起知福州,史书载其“在镇有治绩”。《闽中理学渊源考·卷35·文靖梁叔子先生克家》载曰:“淳熙六年起知福州。绰有治绩,得陈傅良通判福州,喜甚,委以俾赞郡事,强御者不得售其私。”陈傅良,人称“止斋先生”,学问渊博,著述众多。梁克家出知福州时,陈傅良正好任福州通判。两人一见如故,后来更是合作编纂了名垂青史的《淳熙三山志》。

“三山”是福州的别称,《淳熙三山志》(简称《三山志》)即福州的地方志。为何要编纂此志?梁克家在自己亲撰的《序》文中称,因福州虽在东晋、唐朝曾有方志,但到南宋时“皆散佚无存”。北宋庆历三年(年),郡人林世程亦作方志留于世,但是这本志书“不过地里、山川、人士、物产之大概”。这让梁克家深感很有必要纂修新的三山志。于是,他利用政事余暇,约陈傅良等人一道搜集史书材料,“讨寻断简,援据公牍,采诸老长所传”,终于在淳熙九年(年)纂成《三山志》40卷。《三山志》内分地理、公廨、版籍、财赋、兵防、秩官(附科名)、寺观、土俗等门。志名“三山”,实含当时福州所属闽县、连江、侯官、长溪、长乐、福清、古田、永福、闽清、宁德、罗源、怀安等12县地方文献,是福建现存最早的完整的一部地方志,有较高史料价值。此志还入编了清代的《四库全书》。这《三山志》因系名家手笔,且存全帙,迄今为史学界人士“视同拱璧”。

梁克家故居原医院内

梁克家墓今位于草邦水库岸边

二度封相遗奏绝篇

淳熙九年(年)九月,梁克家再度官拜右丞相,封仪国公。这是他第二次当上宰相。《宋史·列传·梁克家》载:“(淳熙)十三年,命以内祠兼侍读,赐第,在所存问不绝。”也就是说,在淳熙十三年(年),梁克家再度被晋封为郑国公,并赐修建府第。不过,这一年梁克家身染疾病,故皇帝时常派人前来慰问他。

清道光《晋江县志》载:“明年入谢,御制诗赐之,有真儒良臣之褒。”淳熙十四年春,梁克家身体状况有所好转,入宫叩谢皇恩。孝宗对他的到来十分高兴,特地写御诗赐他,并褒赞他为“真儒良臣”。可惜,才过一个月,梁克家就突然病情恶化。是年六月,传来身故噩耗,享年六十,卒赠少师,谥文靖。史载梁克家在病故前曾“手书遗奏”,孝宗看过后垂涕不已。后来,梁克家被赐葬于泉州城东梁相山,今墓址位于草邦水库东侧,俗称“五虎朝金狮”穴。梁克家身后留有《中兴会要》卷、《梁文靖集》等著述。《宋史》称之“为文浑厚明白,自成一家,辞命尤温雅,多行于世”。

据梁甘霖介绍,梁克家故居就位于医院一带。清道光《晋江县志·卷12·古迹志坊宅附·城中宅·丞相梁克家宅》载:“丞相梁克家宅,在旧县学东。”如今东街的金池巷、相公巷亦与梁克家息息相关。相公巷是因梁克家两度为相,故名。金池巷则是因梁府园林中旧有一池名为“金池”,故得此名。《泉山采璞》一书载称:“金池园:宋状元宰相梁克家府第之花园。其范围西起相公巷,东至金池巷。筑银台种梅,建金池植莲,体现其《咏梅》和应瑞——莲开双蒂的精神意境。”而梁甘霖表示,之所以称池为“金池”,实际上是因为梁府古时常请戏班进园“搬戏”,戏子们就着池水卸妆,结果金粉浮满整个池子,故邑人便称该池为“金池”。据《泉州古城踏勘》一书载,梁府的金池“在近代尚存浅沼,池畔散见花石,21世纪初湮涸成陆”。

实际上,不管是梅花铜镜,抑或应瑞双莲,都是古人对于理想境界的一种精神托物。换而言之,梁克家定是在古人心目中曾拥有过极高的地位,才“配享”这幽然梅香与呈瑞之莲的。纵观其人生,固然不如苏轼等人那般襟怀旷达、遗世独立,但从宦海浮沉间,克家尚能疏陈六事、直言四条、笔修《三山志》来看,他则更具务实精神。这种精神,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有其熠熠生辉的一面。或许,这也是我们现在怀念梁克家的缘故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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