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的深圳,不仅地形酷似一条鱼,而且以渔村文化为代表的海洋文化,深深影响了本土的民风民俗以及建筑风格。深圳文化探索已经在《湾区城市文化探索|深圳南澳海洋文化》、《湾区城市文化探索
深圳古建筑中的海洋装饰》这两篇文章中做了相关介绍。本次我们来到沙头角,继续探索深圳的海洋文化,聊聊这里独具特色的鱼灯舞。
有着多年历史的客家古村沙栏吓村位于沙头角,人口仅多。《湾区城市文化探索
深圳四大古墟市》介绍过这里曾有轰动一时的东和墟市,如今商贸发达的中英街。除了自古以来的商品经济,一街两制的历史,国家级非遗的鱼灯舞也诞生于此。
鱼文化与海洋崇拜
鱼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寓意丰富,影响深远。从原始社会开始,鱼被视为精神图腾,崇鱼观反映在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鱼与余谐音,象征丰收,年夜饭有鱼被视为年年有余鱼;鱼的繁殖能力强,迎合传统观念中人丁兴旺的美好祝愿,有“五鱼戏莲”等鱼纹的图案和纹饰;“鲤鱼跳龙门”的传说寓意金榜题名,象征富贵。
黄河鲤鱼跳过龙门,变化成龙是鱼化龙的由来,也是人们舞鱼灯的文化信仰。沙头角的鱼灯舞演绎的正是鱼群围绕着“鱼头大信”献祭的场景,这位“鱼头大信”即黄鱼,是渔民心中的神鱼,它龙头鱼身,是鱼化龙的成功者。潮州建于唐朝距今已有年历史的开元寺中,就有条木制的鱼挂在庙中,它的形状与黄鱼类似。渔民将鱼群作为祭品献祭给神鱼,取得神鱼的信任,继而能保证渔业丰收。
鱼灯舞是早期渔民祈求渔业丰收的艺术表现形式,具有原始宗教信仰含义。鱼灯编扎后,在深夜于户外举行“开光”形式。地点选择东南方向,寓意“紫气东来”。“开光”后,须去宗祠拜祖先,之后鱼灯才能派上用场。一是在出海捕鱼时,渔民竖起“鱼头大信”的旗幡,希望借助神鱼的威力,引来鱼群,获得丰收。二是每逢农历三月二十三的天后诞辰,渔民在天后宫表演鱼灯舞,以答谢海神的庇佑。
本土特色
沙头角鱼灯舞具有浓郁的岭南民俗文化风格,一是舞蹈中的马步动作,与醒狮、舞麒麟等地方特色艺术有共通之处;二是音乐伴奏的曲调,深受传统粤曲牌子的影响,如采用“得胜令”这样的粤曲伴奏。三是鱼灯造型多模仿海洋鱼类,如石斑、虾公,这与北方鱼灯舞,尤其是渔猎经济发达的太湖地区多以鲤鱼造型有很大分别。
除了彰显岭南特色,沙头角鱼灯舞还有自身的风格特色,比如群鱼给龙鱼献祭的主题,龙鱼和鱼群之间上演“大鱼吃小鱼”的故事。再比如表演多在夜晚,鱼灯在夜色中闪烁,随着舞蹈显得错落有致,表现丰富的海底世界。
人鱼共舞的艺术
无论鱼灯制作的多逼真,都需要人手举着鱼灯,进行动作、配合音乐才能表现鱼灯舞这项传承几百年的传统艺术。如同醒狮、舞麒麟一样,鱼灯舞是人和鱼灯的共舞。鱼灯舞看的是各色鱼灯,背后却是人的表演,他们模仿水中鱼类各具特征的摆动姿态,站底马,八字脚,仿佛与鱼融为一体。
除了舞龙鱼是站姿,其他的鱼群都需要人蹲着舞动,这体现了自然生态中弱肉强食的现象。二十五条鱼中,黄鱼是鱼王,其他二十四条鱼围绕着它,若即若离,既想讨好它,甘愿被吃掉,又想搏斗,争取自主权,虽然最后都被吃掉,但这个过程充满着人类的想象和哲思。
文化传承
每种民间艺术瑰宝之死或是因为传承,或是因为外界环境。
文化的生命力在于传播和延续,没有传承的文化最后只能消失,不再为人所知。沙头角的鱼灯制作工艺,就面临后继无人的困境。随着沙吓栏村的居民移居海外,村内会做鱼灯的人只剩下那些风烛残年的老人,年轻一代多外出务工,加上不外传的传统,都让制作鱼灯这项手艺渐渐失传。
鱼灯舞属于原始的海洋性民俗,表现的是农耕社会人对自然的敬畏。时至今日,人类已拥有先进的海上捕捞技术和天气预警系统,打鱼不需要靠献祭,原本的仪式感不再。加上现代流行文化盛行,现代时尚观念影响人们的生活,传统的民俗舞蹈难以得到青睐。
如何不让文化死掉?其实没有清晰的答案,沙头角的做法是从源头上解决,一是创新传承方式,打破“传内不传外”的家族禁忌,不但专业学校教授鱼灯舞的技艺,而且还会组织社会人士参与,体验和学习。二是走出去让更多人的了解,比如赴港参加巡游表演,在海外华人社区交流和传播。这些做法不会立竿见影,但至少对文化保育起到了关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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